孟子有一句话,说的很经典:“富贵不能淫,贫贱不能移,威武不能屈,此之为大丈夫。”在孟子看来,一个人最可贵的是卓然不群的意志、操守和骨气,只有具备这种品质的人才算是大丈夫。
东汉的陈蕃也说过一句很有名的话:“大丈夫处世,当埽除天下,安事一室乎!”在陈蕃的眼里,只有那些横舟沧海、立马昆仑的人,只有那些志向高远、豪情干云的人,才算得上大丈夫。婆婆妈妈的琐事可与大丈夫沾不上边儿。
与陈蕃同时的赵温则这样说道:“大丈夫当为雄飞,焉能雌伏!”赵温所理解的大丈夫,显然就是做大官的人。赵温原来的职务是郡丞,可能嫌这个官衔太小了吧,说完这句话就辞职了。后来,累拜司徒、录尚书事,终于圆了做“大丈夫”的梦。
东汉还有个叫梁竦的,很有才华但郁郁不得志。他的观点和赵温的差不多,曾这样叹息道:“大丈夫居世,生当封侯,死当食庙,不然,闲居可以养志,诗书足以自娱。”但与赵温不同的是,他的话说的底气实在不足,不乏自我安慰的味道:做不了大官,读读诗书修身养性也不失为大丈夫。
三国时的李谧,好读书,见着书比啥都亲。他曾这样感叹:“丈夫拥书万卷,何暇南面百城!”你看,多牛:只要有书读,给个皇帝也不当。显然,在李谧的心里,拥有学问的人才是真正的大丈夫。
不过,读书人也不见得就了不起,也有瞧不起读书的。隋朝有个大将叫来护儿,小时候读书,读到《诗经》里的“击鼓其堂,踊跃用兵”句子时,把书扔到一边叹道:“大丈夫当如此为国灭贼,以助功名,安能区区事砚乎!”无疑地,来护儿心底里的大丈夫显然是那些“功名只应马上取、不必马革裹尸还”的人。来护儿不啻西汉的班超。
唐朝大诗人白居易对此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。他曾满怀深情地咏道:“敦诗说礼中军帅,重士轻财大丈夫。”在诗人看来,是不是大丈夫与一个人所处的位置、职务高低和权力大小无关。作为一个大丈夫,不求顶天立地,但至少要做到礼贤下士、仗义疏财。
明朝文人王维宁与白居易的见解似乎“异曲同工”,视角很独特。他说:“丈夫在世当用财,岂为财用。”也就是说,作为大丈夫,既要能挣钱,还要会花钱,不要做钱财的奴隶;只有活的潇洒的人才算是大丈夫。他是这么说的,也是这么做的。他曾拥有家财巨万,都用在招待宾客、花在吃喝玩乐上了。钱财花光后,在一个月光溶溶的晚上很潇洒地跳河自杀了。
相对于王维宁的偏爱“物质”,东晋的桓温似乎看重“精神”。他曾这样说道:“大丈夫不能流芳百世,亦当遗臭万年!”在桓温的潜意识里,所谓的大丈夫就是轰轰烈烈的人,就是出人头地的人,就是干出点名堂的人。为此,可以不择手段、可以不惜一切、可以不计后果。桓温的“大丈夫观”的确很另类。
但北齐的开国者高欢似乎更另类,他认为的大丈夫是什么样的呢?有一次他对大臣宋游道说:“饮高欢手中酒者大丈夫,卿之为人,合饮此酒。”你看,多有意思:饮了他杯中酒的人才算是大丈夫,或者说只有大丈夫才配饮他杯中的酒。他的喜好,与他距离的远近,俨然成了评判大丈夫是非的标准了。
看来,大丈夫还真不是谁都能当的,不过,似乎也并非高不可攀。明人陈继儒就这样说道:“放得俗人心下,方名为丈夫。”在陈继儒看来,一个人无论是做官还是经商,只要是正正当当地为自己的理想去奋斗去追求,没什么不好,但只有放下贪婪的心,才能成为光明磊落的大丈夫。陈继儒的话不无道理,说到了点子上。(摘自新浪博客)